永安市贡川镇
聂大勋(1685-1742年),聂儆次子,字元昭,号东岩,生于清康熙二十四年(1685年)。
聂家从祖上迁居贡川为止,世代经营药业,直到聂大勋父亲聂儆中举,才真正转化为书香世家,官宦人家。从药商到官人,这一系列变化给聂家家人带来的荣耀和地位是翻天覆地的,这给幼小的聂大勋造成了极大的震憾。
因此,聂大勋从小立志与他父亲看齐,研读诗书,修习八股,苦心功名。
聂大勋非常幸运,他的父亲是一位真正的学者,聂儆中举后,十余年一直在家研究理学,不断提高自身的道德修养,并将修身齐家治国的理学心得灌输给儿子,使聂大勋从小就知道做人和为官的道理——那就是诚心善则。
康熙五十九(1720)年,聂大勋考中贡生,雍正二年(1724年)授予宁波府通判,同年调任常州府通判。
清朝的通判主要职责在于兵役和刑讼,负责地方的治安,即相当于现在的武装部长兼公安局长。
聂大勋一上任,就马上整顿地方治安,惩恶扶善,严缉盗贼,成绩显著。他执法严明,断案如神,很快就声名远播,受到上司的重视和百姓的称赞。
聂大勋运气很好,他所在的时代,皇帝雍正是历史上有名的劳模皇帝,迫使上下官员们也兢兢业业,只要勤政爱民的有用人才,都不会放过。
机会来了。
雍正四年六月(1726),淮河以南大部分地区暴雨,以京杭大运河为动脉的漕运受阻,江南税银滞留无法运上京师,造成京师官员连工资都发不出去,朝廷急令江南各地将税银尽快运往京师。
宁波知府收到户部的加急文书后,立即招来聂大勋,将目前严峻的形势告诉他,命他立即率役兵押解税银36万两进京。
知府脸色凝重地说:“元昭老弟,现在朝廷急了,皇帝急了,正要拿办事不力的人开刀。而你办事我一向放心,你向来谨慎小心,勤勤恳恳,因此把这个重任拖付给你。但这笔税银事关重大,你老弟千万要办好来,从快从稳地将税银运往京城户部。”
“大勋必不付所托!”聂大勋非常高兴,这可是难得的露脸机会,这次进京,如果比其它人提早完成的话,那就是一件解救朝廷燃眉之急的大功劳啊!
当晚回到家,他对妻子说:“立即我准备十天的衣物干粮,我要马不停蹄地前往京师,成败在此一举。”
妻子不理解地说:“干嘛这么拼命,你是知府副职,可以叫底下的差官去做啊?”
“如果那样的话,我的仕途最多走到我父亲那一步,当个无实际职权的主事。这可不是我的理想啊!”
因为水路走不通,聂大勋率一众士兵押着税银,由陆路赶往京师,而陆路山高路远,明显比水运不安全。
电闪雷鸣、大雨倾盆、狂风怒吼,虽然是白天,但往往十米外就不见事物。聂大勋浑身湿得淋漓尽致,但以身作则,他披着蓑衣,率先走在押银队伍的最前列,那是最危险也最艰苦的位置。士兵们深为感动,他的亲卫一个个提着刀保守左右。
聂大勋一路衣不解带、小心翼翼,日夜兼程,他命令士兵们轮番休息,自己每天才睡一两个时辰,始终保持终于在六月底将税银押往京城。看着高大宏伟的北京城墙,聂大勋双目通红,热泪盈眶。
而户部早接到消息,分管户部的大学士朱轼亲自带着户部官员带到城门,亲自将这首批税银迎进来,他特意让这批税银的押送车辆在大街上张扬,这样就能安定京师民心,解除京师的紧张气氛。
果然,京师民心大振。
由于聂大勋这次押税银运得及时漂亮,因此受到怡亲王的接见,怡亲王胤祥是雍正朝最重要的大臣,没有之一。他与雍正皇帝关系最为亲密,任繁任艰,才干卓著,不仅总理朝政,还出任议政大臣,协助雍正皇帝处理重大政务,因其勤政爱民,被誉为侠王。
怡亲王看到聂大勋风尘仆仆,双目赤红,神形憔悴,立即知道他为了完全押银任务,已经把命豁出去了,当即夸奖了几句后,命他立即回驿馆休息调养。
之后,聂大勋受到怡亲王器重,被留在了京师。聂大勋高兴万分,欣然等待新的任命,拍胸脯说:“臣必不负王爷的恩德,保证完成各项任务。”
怡亲王胤祥和大学士朱轼对聂大勋非常满意,直接推荐到直隶兴修水利营田处办事。
聂大勋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,如果事件办好,他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。
于是,他亲自到直隶实地勘测河道,详细绘图,并查明河北雄县王村和河北河间府任邱县顺子二地水口曲折狭窄,常常水患。怡亲王听了聂大勋的呈报,认为所议明晰周详,命聂大勋负责办理。聂大勋用5年时间,“河曲处开直,太浅处挖深,太狭处挖宽,疏通淤积。”他又在王村建坝修闸,储水防灾,当地百姓称它是“聂公围”。
之后,聂大勋又奉命到河北丰润县横沽庄开垦水稻田。
他采用“寓赈于工”的方法,发动当地百姓兴修水利,在望马庄建闸引水,在横沽挖渠筑围,将周围40多顷荒瘠土地改造成良田。怡亲王见他办事公正勤奋,又命他到天津审核工程,核实报销。聂大勋“不徇不苛”认真核实造册,据实报销。
由于聂大勋办事认真勤政,政绩突出,且有怡亲王等贵人扶持,他仕途亨通,一路高升。
雍正七年(1729),聂大勋出任湖北安陆府通判。
雍正十一年(1733),聂大勋升任江西德安府同知,翌年改任广东高州府知府,正五品。他终于如愿以偿,成为主政一方的太守,可以放手施政,惠民于地方,造福于后代。
聂大勋身为知府,主政一方,负责地方的民政和教化,他一上任,就立即革除弊政,减轻杂税,执明执法。
高州过去经常发生盗匪案,官府往往株连良民,衙役乘机敲诈勒索,百姓深受其害。聂大勋上任后严令各县不许敲诈扰民,伤害无辜,被诬陷冤枉者立即释放。高州原设有4个收税关口,各附城墟市又有落地杂税。聂大勋为了减轻百姓负担,向上申请撤销2个关口,并立碑示明,严禁在此收税,百姓十分感激。
同时,他在高州倡兴教化,整顿吏治,认为文庙必须重新修建,以作为根本为重视。他筹措资金,修建文庙和文昌阁,为了让一般平民百姓的子弟也能普遍受教育,他在提出在各乡镇都要兴办学堂,教育从孩童做起,而且必须先选好教师,置学田为膏火之用。他认为自己是知州,不仅要为民父母,更重要的是为民师表。因此,他公务的闲暇,时常到儒学与诸生考课,与他们谈论立品敦行。
每次夜晚都要亲自巡行,询问父老乡亲的疾苦,如果听到纺织声和读声,则叩门入见,予以重奖;或有欢饮高歌者,必严戒之。他遇有学子在攻读上存在困难的,则尽力资助,设法解决其困难。
聂大勋在高州五年里,当地百姓移风易俗、知书答礼,有力地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和文化的发展。
因为聂大勋在民政和文教上的卓越政绩,乾隆三年(1738年),他被朝廷授予中宽大夫,加三级,并署高、雷、廉兵备道印务,即高州知州兼管高州、雷州、廉州三个地方的军事事务,真正掌握军政大权,可见朝廷的怡亲王对他是如何的信任。
雷州位于大陆最南端的雷州半岛中部,与海南岛隔海相望。聂大勋巡视雷州,查勘东洋堤岸及梅康、遂海二县堤闸,发现堤闸年久被海浪冲薄,于是下令将各堤增高加厚。时值雷州遭台风侵袭,半岛居民遭遇水灾,本地粮食欠收,外地粮食难运进来,于是米商趁机哄抬米价,米价暴涨。聂大勋为了抑制米价,特从高州仓谷调2万石大米到雷州平粜市场,救助了许多灾民。
依过去惯例,琼州缺粮需从高州调剂时,琼州商人必须领到买粮证明后才能到高州买谷。有些商人乘运粮出海之时即到别处卖掉。聂大勋通知琼州各县,要粮船到码头验实后方可注销,使琼州百姓受到实惠。
聂大勋在高州时,为官公正严明,廉洁自律,并谆谆申饬随员新信,绝不准敲勒群众,贪染民财。也特别注意属下官吏作风,讲求办事效率。每次他赴地方巡视,他都严饬县官员吏立即归县署办事,不准稍留,县官则肃然归署理事,不敢再擅离职守。
乾隆七年(1742年)十二月二十三日,聂大勋因公赴广州,病卒于羊城公署,亨年58岁。